第二十话

宋之问背着手施施然朝后院子走去，他刚送李悦出了府门，这小子要大哥下次出门带上他见识见识，摇了摇头在外面闯荡哪有他想的那么简单。

袁莺莺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，他歪着身子回头睨着她笑：“你跟我做什么？”

袁莺莺扭着帕子娇嗔道：“爷真坏，知道还问。”

他哈哈一笑，一把搂过她，在她嘴上亲了一口：“那还不快扶你三爷回去？”

袁莺莺又惊又喜，忙不迭扶着他，二人打情骂俏的回了西边小院儿，宋之问喝了酒，步伐不稳，走几步就往袁莺莺身上靠去，半抱半拉的进了屋子，安顿他坐下来，袁莺莺忙不迭的打来热水，又帮了脱了鞋子伺候他洗脚，宋之问噙着笑低头瞧她，一只手伸过去拉她的衣裳，袁莺莺冲他媚笑一声，由着他胡来脱她的衣裳。

打打闹闹总算上了铺，她摸着宋之问光裸的胸膛，靠在他身上谄媚道：“爷都有好久没来我这了，是不是不喜欢我了？”

宋之问闭着眼靠在软垫上，从鼻子里哼道：“我这不是来了吗，家里事情这么多，你也不体谅我，看我今天怎么罚你！”说着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，埋首在她胸口一阵乱拱。

袁莺莺咯咯笑了出来，她身上脱的只剩肚兜，宋之问一阵又摸又咬的，薄薄的一层布料很快就掉了下来，顺手扯下帐幔，吹熄了蜡烛，娇喘一声：“三爷您慢点啊，奴承受不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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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着宋老大的安排，今天宋之问要跟他大哥去懿王府一趟，兄弟两个为了去拜访懿王准备什么东西老大的一阵费神，托人去打听一番，确定还是从王爷平日里的爱好上着手，这位懿王年纪倒不大，与宋之旬相仿，还比他小上一岁，是京都那位皇帝的幺弟，平日里无事就喜欢握着一对掌珠，据说王府里专门辟一小间存放懿王的文玩核桃。

好在宋之旬在外行走，对这些颇有见地，家中刚好有两对友人所赠送的，一直放在盒子里没动过，闷尖狮子头一对，公子帽一对。

不知道懿王卖的是什么葫芦，但还是慎重的好，要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王府，官大欺商，更何况是皇家天族，就算你宋家在吴州一带是横着走的，他也有本事折了你的腿让你爬都爬不起来。

宋之廉一家用了早点早早的就上了马车，往日里的同窗腊月的时候就约好了今日去老师家拜年聚会，往年也都是这样的，叙旧喝茶聊天，平日里各自忙碌难得碰面，这样一年一次的聚会就显得尤为珍贵重要了。

她与李氏站在门口送各自相公出了门，宋之问是从袁莺莺屋里出来的，夏慕青并不知道他昨晚睡在哪，但也不用多想，肯定是他哪个通房丫头那。

扫了一眼袁莺莺的脖子，几个老大的吻痕印在脖子上顿时觉得扎眼，挑挑眉转过脸，她真不想来，外面下了大霜，满地银白，寒气逼人的，要不是翠银一再催促，后来李氏又让人来叫她，她还闷在被窝里睡的天昏地暗，昨天也实在是太累了，两条腿走了一天，嗓子也扯的痛，家里还有几位留宿的亲戚，包括现在站在这的那位表妹冯如瑜。

她是宋之问舅舅家的女儿，夏慕青才知道宋之问的母亲跟冯如真是姐妹两个，姐妹两个嫁给兄弟两个倒也不奇怪，冯如真既是宋之问的姨妈，又是他的二嫂，这关系可真够乱的。

她还听说了一件事，按着家里长辈的意思，冯如瑜原本是要嫁给宋之问的，两个人自小一起长大，感情深厚，大人们有意促成他们俩，没想到被夏振海闹了一出，这才不甘不愿娶了她夏慕青。

哎，还真是复杂。

袁莺莺贴站在宋之问身后，讨好的朝李氏笑笑，可惜李氏没看到她示好的模样，她的心思全在她丈夫跟白姨娘身上，只有冯如瑜掉着脸一直在瞧她，看到这位正月里会在宋府暂住一阵的表小姐，她有些惧怕，察觉到冯如瑜刺向她的眼神，忙低下了头老老实实离开宋之问身侧，束着手站到了夏慕青后面。

简单说了几句兄弟两个上了宋家的马车，目送马车出了街口，女人们才依此回头进了府门。

李氏扶着额称头疼，白姨娘便上前想要去搀扶她，李氏迅疾扯手白了她一眼，讥声道：“你可别碰我，我病着呢，你这穷乡僻壤来的娇贵身子，又有宋家的骨肉，我力气大一不小心碰伤了你，老爷回来可又要放我不过了。”

白姨娘脸一僵，干笑道：“奶奶这是说的什么话，我又不是泥捏的，哪那么经不起碰。”

李氏甩脸道：“你是个什么东西，我还真不知道！稻芽，我们走！”

白氏站在原地有些无措，冯如瑜有些好奇的上前打量她：“你就是我大表哥新纳的妾啊？”

“呃，见过表小姐。”

冯如瑜一撇嘴道：“最讨厌勾引别人男人的狐狸精了！看着都恶心。”

白姨娘的脸色更加难看，夏慕青在旁听着，这位表小姐似乎脾气不大好呀……也不知道她这话冲着谁来的，估计是在场的每一个女人，除了她自己。

冯如瑜冷嗤了一声转眼看向夏慕青，夏慕青由着她打量，稍微抬了头直直迎向她挑衅审视的眼，口中淡淡笑了声：“表姑娘要不要去我屋子里坐会？”

冯如瑜拿鼻孔看她，傲慢道：“不去，我不喜欢跟寒酸的穷鬼呆在一个房间。”

“哦，这样啊，那我就先走，回见。”夏慕青弯了弯嘴角算是笑了下，抬脚便走，对于这样没礼貌没家教的人，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无视她，不迎合，不躲避，无视就好。

冯如瑜看她真的说走就走，跺脚尖声道：“怨不得我表哥不喜欢她！我要是男人我也不喜欢她！瞧她刚才什么样！有什么好嘚瑟的！”她的奶娘在旁小心道，“姑娘咱们回屋去吧，可别冻着了。”

恶狠狠朝夏慕青离去的方向呸了一声，看着大门喃道：“也不知道表哥什么时候回来，我就在书房等他。”

夏慕青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白氏，叫道：“白姨娘等等我一起走。”

白氏停下脚步笑道：“不知三奶奶叫住我有什么事。”

“也没啥，今天不忙，家里男人又都不在，我听说你屋子里长了许多不合时令的花草，想去见识见识，开开眼。”

“也没什么的，没几株。”

夏慕青睁大眼：“哦，那是真的有了，我一定要去瞧瞧了。”

白氏有些为难道：“我那屋子乱的很，怕是三奶奶瞧不惯。”

夏慕青摆手道：“这个有什么的，我还想跟白姨娘学学怎么养花呢，成日里没事做，都快闷出病了。”说罢就朝着芙蓉轩的方向率先走去。

白氏坳不过她，沉了沉脸只得一同前行。

她的院子布置的很精致，几株四季常绿的雀舌树，院子门口放着两只石灯，一溜石子小径蜿蜒至中门，廊下抬高地面，上面放了张梨花木的小桌，桌边有蒲团，可以看书可以饮茶。

她不由赞道：“姨娘这院子真是好看。”

听夏慕青夸赞，白氏笑道：“我家中原本就是这样的，我跟老爷说了一遍，他就将这院子按我说的布置了。”

哦，想不到宋老大还有这么贴心的时候，果然男人的柔情还是看对象的。

在院子里左右一番打量：“我听说白姨娘从老家带了一位嬷嬷过来，怎么从来没见过，昨天上桌吃饭了吗？”

白氏脸色一变道：“宋…宋妈她身子不太好，甚少出门，三奶奶见不到她不奇怪。”

“是吗？”夏慕青疑惑道，“那我昨晚好似瞧见她了，是哪里不舒坦，能否让我瞧瞧，既然身子不好，请个大夫回来瞧瞧，老拖着也不好。”

“呵呵，不妨，她是年纪大了的缘故。”

“哦，这样啊，宋妈是住着院子里的那个房间？”

“三奶奶这是？”

“我怎么说也是宋家的三奶奶，瞧瞧她也是应当的，住哪个房间？”她盯着白氏的眼又问了一遍。

白氏沉默了下，指着右手边的：“宋妈前些日子腿痛，我让她不要出门，这会应当还没起床，她生的粗陋难看，三奶奶还是不要去看的好，我怕会惊到三奶奶。”

“难看？有多难看？”说话间夏慕青脚跟一转走到屋子门口，门关着，她便从窗户那看了进去，不大看的清楚，真没起床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