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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番好心却没得好报的男子总算可以勉强直起腰来了，但清秀精致的五官还苦巴巴地皱着，显然还痛得厉害。他后退几步，坐到了桌边的椅子上。呼出一口气，瞪着锦凉，开始滔滔不绝地发作他的愤怒。而这会儿被他骂的人其实是无辜的，偷袭他的罪魁祸首已经躲起来了。
“我就没看过你这么笨的女人，你是怎么混成神仙的？成神成仙的门槛也太低了吧！该有的防备没有，傻乎乎地相信那只小鬼，轻易地就遭了暗算，我都替你脸红！我为了救你，费了灵丹损了功力，你倒好，醒来之后半个谢字没有，反倒恩将仇报！还用……还用这样的阴招！这是你师傅教你的吗？你用这么阴损的手段对付救命恩人，这就是神仙的作为吗？”
锦凉低了头无语，男子显然是得理不让人的性格，或者是疼痛不止，愤怒不息。他端起茶杯喝一口润润嗓子，继续对锦凉人身攻击，“我堂堂正正的，明明就是你自己想歪了。我无耻？我非礼你？你那时又僵又冷的和尸体也差不多，又什么好非礼的？就算你没中毒，也是个又凶又笨又难看的女人，哼，就是你想让我非礼我还不稀罕呢！我……”
“你说够了没有！”锦凉忽然起身，尽管还立足不稳，但却有种凛然的气势，冷冷看着对面的人。董筱梅尴尬地轻声道，“你干嘛呀？本来就是你……呃，是咱们理亏，他要骂就让他骂几句吧，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。你要是生气，等一会儿你再骂我好了。”
男子怔了一下，不服气地嚷道，“你忘恩负义，我说你几句怎么了？我跟你讲啊，你身上的毒刚解，现在最好别乱动，不然再有个三长两短的，别指望我再救你！”
锦凉不理筱梅的劝告和男子的警告，她摇晃着向前走了两步，眼睛紧盯着他，脸上不见愧疚和歉意，反而是冰冷的敌意。
“你说得不错。我是太笨，太轻信，差点丢了性命。既然吃了一堑，就要长一智。我现在倒要问问你，你是谁？你怎么知道我是神仙？怎么知道那个孩子是鬼？你一直在监视我对不对？你到底是什么人？你救了我，到底有什么企图？”
听到这一连串诘问，董筱梅顿时呆了，简直要对锦凉刮目相看，她居然也会举一反三，用辩证法来思考问题。
的确，这男人出现的太突兀太不合情理。他能在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及时出手救援，就定是一直跟踪锦凉的。为什么呀？此人难道是架空世界里的**叔叔？这本书也不是西游记，没有猴子搬来的救兵。世上连免费午餐都是妄想，就更不会有白救性命的好人好事。那个作者是说过这人是书中主角之一，但主角也不一定全是正面人物呀，超级大反派难道不是主角？
筱梅暗怨自己，这么明显的疑点就摆在眼前怎么就没想到。难道是自己也间接中了毒脑子转动不灵？还是一见帅哥智商低？又或者，自己是刻意地不愿把他想成坏人。
刚才还理直气壮振振有词的人登时哑了，男子眨了眨眼，似乎也在为锦凉这么快就有所进步而吃惊，但锦凉的一连串问题，他却一个也答不上来。满脸的猝不及防，竟真的像是心虚。
他又眨眨眼张张嘴，终于挤出一句不算答案的回答，“我……总之我对你没有恶意，你可以绝对信任我！”
这句话显然没有说服力，锦凉丢给他一个会信你才怪的眼神，挣扎着往门口走。
男子哎了一声，但锦凉并不理会。这屋子并不大，锦凉几步走到了门口，勉强抬起手去开门。男子看着她力不从心地指挥僵硬的手指，脸上似笑非笑，忽然起身，一步抢了上来。不等锦凉反应过来，已经被他抱了起来，又放回了她刚才坐过的椅子上。
“你……”
“你什么你！”男子在她面前居高临下，气势汹汹，“你最好给我老实点。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这条命捡回来，我可不想是做了无用功！我告诉你，那个死老太婆给你下的是最毒的尸蛊，你的手得再过十二个时辰才能完全恢复平常，你要是再乱动，我就把你绑起来，或者给你用定身咒，听到没有！”
锦凉被他突然爆发的凶猛和野蛮吓住了，往椅子里缩了缩，下意识点头。
见锦凉有些怕，男子也觉自己的口气太凶，脸色缓了缓，哼了一声道，“我一向斯文的，都是被你气的。你这个女人，又笨又狠心，还是死脑筋。真是气死我了！”
锦凉完全糊涂了，也真是有些怕他，怯生生问了一句，“可你到底是谁，为什么救我？”
“我姓水，水清明。”那人说了自己的姓名，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杯茶，送到她唇边。锦凉有点尴尬，可手指又僵又木，一点都不听使唤，拿茶杯对现在的她是高难度动作。只好略低了头，就着水清明的手喝茶。
锦凉中毒方愈，嗓子又干又痛，一杯茶根本不够，还好水清明非常善解人意，不等她开口就倒了第二杯，连喝了好几杯，锦凉的嗓子不再灼痛干哑，她点点头道，“好了，多谢水公子。”
水清明斜睨她，口气冰冷，“别那么咬文嚼字的，叫我名字就行了，什么公子，听着就别扭！”
锦凉窘了，知道他还是在生气。不管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目的，他救了自己是事实，挨了偷袭也是事实。歉总是该道的。
她沉吟了一下，呐呐道，“刚才是我不对，糊里糊涂的，什么都没搞清楚就……对不起，嗯，还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，日后……”
“得了得了，没啥好谢的。”水清明大方地挥手，脸上完全没了气恼，换上促狭笑意，“锦凉，我就是不明白，那一招你是从哪里学来的？你是个神仙呢，神仙都是道貌岸然的，什么都讲究光明正大，是谁教了你那么不光明正大的一招？”
